号角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惊起群群飞鸟,然后对低档奥克斯的进攻没有作用。
“拔剑!博罗米尔!!”我回身冲博罗米尔大吼,可是声音再大还是被他的号角声给淹没了。他鼓起腮帮子猛力吹着号角,两个奥克斯同心协力一同扑上博罗米尔坐骑的屁股然后举起刀,博罗米尔直接用大号角把两个奥克斯从马屁股上拍下去。
拔剑的铿锵之声迅速掠过嘈杂的空气,我的手臂上和腿上已经溅上不少黑乎乎的浓稠血液,一旦开啥手上的利刃是无法停下来的,就像进入某种特定模式一样进行到底直到没有敌人可以杀,这跟勇气什么的是没有关系的。我想再这样下去再傻的奥克斯也会动砍马腿的念头,那样就太危险了,于是我猛一踢马刺,茜西腾空跃起马蹄,作为战马,学会适当的使用蹄子是很重要的,于是茜西成功踢飞两个冲上前来的奥克斯,然后长嘶一声开始左冲右突地奔跑,我死死抓着缰绳,手心沁出吼吼一层汗珠,我才发现我非常害怕被马掀下去。
身后有马蹄声跟上来,于是我也不用顾虑太多,专心突围就好了,小腿上经常有像是刮到荆棘的感觉,反正就是被砍了吧。
总觉得又一波声浪卷过来了,好像涌过来一个更大的浪潮覆盖在原先的进攻上,除非我耳朵出问题,否则,远处渐渐接近新加入的马蹄声,那是援兵吧?
是我们的人?还是更多的奥克斯?
茜西猛冲了几部就走不动了,有个奥克斯挂在她的脖子上,我一剑削掉他的半个脑袋,黑糊糊的脑浆立刻溅了上来,好歹他松手了。
马蹄声滚滚而来,博罗米尔突然大叫:“看!”
我抬起头向四周望去,数十匹高头大马驮着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林木中,开始挥剑斩敌。
我觉得这些名为奥克斯的生物其实很直白,高兴地时候嘶哑地笑,恐惧的时候,整张面孔都扭曲了,敌人意识不稳定的时候,是斩杀的最好时机。何况面对着这种面相想要产生怜悯之心也着实困难。
俯身猛力挥下长剑,掀翻一个又一个奥克斯,我也不知我到底有没有砍中要害,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砍到了没有,总之有感觉到剑刃斩入肌肉然用力划开就行了,这就是一个用刀刃咬杀肉类的过程。
骑士们对密林进行了围歼,看来奥克斯们倒是孤军深入,我们的大部队到来之后歼灭他们轻而易举,当我举目四望已经找不到可以站立的斩杀对象后,打算就此歇手,因为我的手臂在抽搐,大腿和小腿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各种伤口,正在不停向外输送我的血液。
“你们没事吧?”奥格玛力驱马到我面前,“我们是听到号角才来的。”
“那还算及时。”我耸耸肩,回头看看博罗米尔,他正在小心把号角挂回腰带上。
“以前这里从未出现过奥克斯,”奥格玛力压低声音说,“影山的阴影不应该波及到这里。”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博罗米尔和他的马来到我身边,“我们刚才发现了这个人。”博罗米尔拍拍挂在马鞍上尸体一样的游民。
“这是……”奥格玛力皱起眉头,靠近博罗米尔的马,低头查看伤者。
“但愿还活着,我们赶快回去吧,说不定这位游民会带来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我对奥格玛力说。
我跟博罗米尔以及100名骑士一同沿河西行,进入奥斯吉力亚斯然后奔向大平原,只要一出奥斯吉力亚斯,米纳斯蒂里斯的白墙就看的一清二楚,反过来城里居住在高处的居民和皇室成员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有一片黑压压的部队向米纳斯蒂里斯逼近。
居民们远远就听到了马蹄声,因此很早就设法避开了主干道,因此我和博罗米尔回宫的路上还算比较畅通,行进速度较快,下了马以后,我跟博罗米尔都开始是大步快跑,我才跨出两部,博罗米尔就伸手拦下我。
他的眉头紧紧揪在一起,目光从我脸上掠过看到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才发现白色的石阶上斑斑点点的都是新鲜的血迹。
我跟博罗米尔互相看向对方的腿,光这么一看其实看不出我们俩谁伤的比较重,于是我们都放弃了,专心赶路。
我们俩身上裹挟着血腥和铁锈味就这么冲进大殿,父王难得不是坐着而是站着同首席大臣费尔法拉谈话,我们俩乒乓作响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的吓人,费尔法拉那个老东西吓得差点跳起来,父王一看到我们俩这德行就知大事不好。
“父王,斯里奇森林被占领了!”博罗米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 什么??”父王脸色顿时煞白。
“不!”我走前一步,“那里有大量奥克斯活动,但不知具体情况是怎样。”
父王和费尔法拉一起瞪着我们,父王的眼神从博罗米尔的头上打量到脚上再从我头上打量到脚上。
这时开始,疼痛感才开始折磨我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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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伤口处理过后,我抽空去看了史戴芬,说道目的,我除了烤乳猪还真想不到什么更可靠的借口,事实上现在我也没时间了。
不好的预感一直在我心头盘踞,我想尽快见到史戴芬,这么想难道是因为我总直觉史戴芬情况不太好,话说这种直觉又是哪里来的??
我自然是很少接近油气熏天的厨房,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在一些特殊的时刻会跑到这里找史戴芬,不过那毕竟是很小的时候了,现在我再次出现在这里,厨师和厨娘们立刻直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我的出现在他们眼中等同于国王的口令到了,我只是觉得他们诚惶诚恐的表情很有趣。
“史戴芬在哪?”我问一个厨娘。
“那儿,”厨娘指了指东面的角落,“她正在准备烘烤呢!”
我立刻前往史戴芬所在的地方,我走近她的身后她正好举着火钳转过身。
“哦!天哪!”史戴芬叫起来。我赶紧挥挥手生怕火星会伤到我,一屋子的厨师都转过来看这边。
“殿下,是您?您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您信不过史戴芬?史戴芬布满皱纹的眼睛瞪得很大。
“我可能没空坐下来吃烤乳猪了。”
“哦……”史戴芬慢慢长大嘴巴,眼神移到一边,“您很慢,这是好现象,殿下。”
“另外……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我谨慎选择措辞,要知道史戴芬这样的女性是很容易被吓到的。
“好……好的。”她两手拿着我欠,眼神开始透露出不安。
“上次……你在花园里唱歌对吧?”
史戴芬突然把眼睛瞪大好大:“您……您看到了??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那天为了纪念王后花园的大门打开了……我就忍不住进去了……”
“重点不是你去了哪里,”我往下压压手让她冷静下来,“只是……你唱了一首奇怪的歌,对吧?”
“歌……?不,不,史戴芬重来不唱歌,史戴芬的嗓门只能唱唱摇篮曲哄哄小孩,怎么敢在花园里唱歌呢?”
“我亲眼看见的,史戴芬,不要对我说谎,我不想对你生气。”
史戴芬睁大的眼睛中有水光快要溢出来,我忍不住叹口气。
“史戴芬,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要求你诚实回答,可以吗?我特意来这里,你可以看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我拼命克制住语气。
“好的,殿下。”史戴芬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您想知道什么?”
“那首歌,是你自己编的吗?”
“不……那是……是我以前听到的精灵歌谣。”史戴芬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精灵的……那么那是精灵语??”
大厨房内轰轰的声响似乎开始变得奇怪,我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奇妙的意识里。
“对……我唱的……很不标准。”
“不,不,那歌很美,也许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真令人难受。”
“那并不是悲剧,只是歌颂星辰之后爱尔贝雷斯……”史戴芬的声音猛然刹住。
“啊,”我眯起眼睛,“你知道的好多,连我都一无所知。”
“那是……那是我小时候……碰到过精灵……”史戴芬慌慌张张地四处逃避我的眼神。
“这么说是和母后一起遇到的?原来幕后很小的时候就由你照顾了啊?”
史戴芬看起来快要哭了。
“……殿下!”
“好了,快点说实话吧,我还有事,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可以吗,史戴芬?”
“天哪,天哪,殿下,”史戴芬浑身发抖,“我没想到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
“我……可是……殿下,史戴芬可以说实话,但是,只有一件事请您务必做到,否则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看来有点超乎我的意料了。
“我一定做到,你要相信我。”我拍了拍史戴芬的肩膀。
“那歌……”史戴芬凄凄切切地开口,“是……王后很久以前教我的……我学了很久还唱不好,但是王后唱的很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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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还没有搞清楚,”我第二次重复这句话,“贸然出兵绝对是不可取的。”
“我并没有说要派出大军围剿斯里奇森林,”博罗米尔一说话就是用吼的,“但至少应该派出一队骠骑扫荡森林,如果森林里只是索隆的残余势力呢?如果里面还有小股奥克斯游荡呢?至少先把这些渣渣荡涤干净,这样既可以表示刚多人的决心,也可以一探虚实啊!”
“一探虚实的方法可不包括派兵扫荡!”我的声音也禁不住越来越大,“先派先遣队深入腹地……”
“万一他们回不来呢?”父王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愕然地看向他。
“如果派去的侦查兵被敌人吃掉,或者被俘了抖出我们的计划呢?”父王绷着脸看着我,不,他的脸皮就没松开过。
博罗米尔也回头看着我,虽然他努力维持“我们谈谈好吗”的表情,但此时的我还是非常想掀起会议桌把他拍扁。论年龄,这里都是我的长辈,最小的博罗米尔也比我大五岁,也许在他们看来我 就是个一兴奋就乱喊乱叫的小屁孩。
“如果派大军前去中了埋伏怎么办?”我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
“如果森林里当真布置了大量索隆的重兵,”父王两手撑着桌子,俯身向我,“那就是我刚多莫大的威胁,一定要派重兵绞杀。”
“但是,索隆过去从未偷袭过刚多!他若要偷袭,大可以乘伊绥连河南下!”我继续坚持。
“他若这样做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博罗米尔似乎忍了很久,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也许他打算步步为营!”
“无论他怎么打算,一战在所难免,先派先遣部队探明奥克斯的扎营处,再派骑兵突袭。”父王一边说一边左左右右看看身边的大臣,他们表情各异,但没有人插话。
“这样最好不过了,父王。”博罗米尔脸上露出笑容,“由我带队吧。”
“首先……”父王的眼睛转向我,“先由法拉米尔确定方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说说你的计划。”
我环顾一圈众人:“先派小队搜寻方位,如果我们身陷险境,那就用火示意,那时候你们再见机行事,如果我们没有被敌人发觉,那就原地待命,派人传信,到时候大军殿后就是了。”
“为什么一定要派法拉米尔去呢?”博罗米尔皱起眉头,“我们能用的人还很多。”
“法拉米尔也是刚多的臣民,也是能用的人之一,法拉米尔,你也认为自己还小,时机未到吗?如果是我不勉强你。“
我实在受不了父王说这种话。
“到时候你们在树林边等我信号就是了。”抛下这句话后,我转身迅速离开了会议厅,真不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他们是否会把我的年龄拿出来说事,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没有理由的非难,事实上,战事吃紧时十岁的男孩上战场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目前对刚多负有最大责任就是德内豪一家,他们若把我排除在外岂止是小看我的问题!
也许,父王认为我在长辈面前很放肆?
如果是,我恐怕要继续对不起他了。
如果乱来可以洗涤染上刚多边境的污秽,可以用奥克斯的尸体证明我的能力,我愿意拿我才活了十三年的生命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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